2025 年 5 月初，尼日利亞的數位空間裡掀起了一場討伐的風暴。在拉哥斯到恩古，學生和家長們以憤怒和絕望的語氣表達對統一大學入學考試（UTME）的不滿，這場由聯合招生與錄取委員會（JAMB）主辦的重要考試，爆發的故事交織著混亂、淚水，還有至少一個悲劇性事件的發生。

這一切都源於一場災難性的系統故障。一個軟體故障影響了將近 40 萬名考生的考試體驗。

根據 JAMB 的官方聲明，2025 年的 UTME 推出被一個遺失的伺服器更新所干擾。儘管全國超過 700 家 CBT 中心中大多數都實施了最新的補丁，但主要在拉哥斯和尼日利亞東南部的 157 個中心未能執行，導致成千上萬的考生遇到了凍結畫面到提交不完整的問題。

JAMB 自 2013 年引入計算機基礎測試（CBT），並於 2015 年全面取代紙筆考試。向數位化的轉變旨在提高效率和透明度，但技術問題卻一直困擾著它們，從過去的考試中，考生面臨過停電、系統崩潰、登錄錯誤等困擾，但 2025 年的干擾規模前所未見。

2025 年頒佈的一次重要軟體更新旨在修復長期存在的問題並提高考試安全性。新系統轉向基於來源的評分，每位學生的唯一版本的測試將準確得分，並引入全面的題目及答案隨機化來遏制作弊。此外，性能補丁旨在減少考試期間的延遲。不幸的是，這次更新的推廣卻並不均勻。

由註冊官伊薩奇·歐洛耶德教授領導，並由專家參加的高級技術審查揭示了問題的真相。雖然卡杜納的伺服器按計畫更新，但服務南東地區的拉哥斯集群卻留在較舊的軟體上，這意味著 157 個中心（拉哥斯 65 個中心和南東 92 個中心）運行的系統無法正確解讀隨機排列的問題和答案，造成接近 38 萬名考生的嚴重評分錯誤。

加劇問題的還有 JAMB 的網絡設計，顯示出結構性弱點。每個地區應該有自己專用的伺服器集群以確保可靠性，但整個南東地區完全依賴於遠在 450 公里外的拉哥斯伺服器。CBT 中心應運行於區域網絡以增加速度和穩定性，但依賴於缺乏穩定高速連接的遠程伺服器卻打開了延遲和故障的大門。儘管 2024 年用於 CBT 基礎設施的預算高達 27 億奈拉，這些關鍵差距卻並未得到解決。

這些技術問題的後果對學生來說是毀滅性的。許多人報告在考試中途被注銷，遭遇凍結畫面和提交不完整。

JAMB 註冊官伊薩奇·歐洛耶德在新聞發佈會上公開承擔責任，並表示：

「我們在某些地方出了差錯……為此，我們表示歉意。每位受影響的考生將被允許免費重考。」

但對許多人來說，這聲道歉來得太晚，其中包括年僅 19 歲的提米利欣·費絲·歐佩蘇西，她 reportedly 在獲得一個遠低於期望的分數後自殺。她的家人和同伴懷疑這分數並未反映她的能力，而是一個讓她失敗的系統。

數據令人震驚。僅在拉哥斯就有 206,610 名考生受影響。但真正的傷害在於數字背後個人的故事。他們的陳述揭示了一個更深的危機：對一個數十年來一直控制著尼日利亞最珍貴的資產——教育——的系統信任危機。

教育評論家貝奧德·奧拉勒坎，通過在線平台指導 JAMB 候選人，他坦言道受挫：

「他們說抖音讓這些孩子不學習，那麼讓他們明年重考吧。但那是個懶惰的說辭。這些學生準備了很多，但仍然失敗了，不是因為他們的努力，而是因為他們無法控制的故障。我們有 50 萬人通過——很好。不過那些人呢？他們應該得到正義，而不是判斷。」

對於阿比奧拉·莫加基·拉瓦而言，這次故障問題直擊家中。她的女兒，一位表現優異的高中生，在考試中途被注銷了兩次，無法完成考試。

「她已經嘗試了一切。她不斷返回中心。我們向 JAMB 發送投訴，卻毫無回音。我看著她的信心因為不屬於自己的錯誤而逐漸崩塌。多年辛勤付出，卻在這一刻化為烏有，而那一刻卻被劣質的基礎設施所破壞。」

前 UTME 考生潔米拉·阿莉尤則不認為這是個別問題。她的批評更加廣泛和尖銳：

「我真搞不懂為什麼 JAMB 不被取消比較好。它弊大於利。它把學生鎖定在他們不想去的學校和課程裡。它扼殺了夢想。在我的考試中，我的屏幕計算器都沒有出現。我告訴官員，他只是聳聳肩說：『就這樣用吧。』就是那一刻毀了我進入我想要的課程的機會。」

這一年，只有 21.5% 的 194 萬多名考生取得了 200 分或以上的成績。遠低於以往的表現。即使 JAMB 堅持未受影響的中心的評分是準確的，批評者卻指出故障對考生心理的影響，即便那些完成考試的人，也尚未計算在內。

更廣泛的挑戰在於結構上的問題。JAMB 的集中化考試模式長期以來一直是爭議的中心。數十年來，這一模式充當了高等教育的瓶頸，通過分數線和機構配額的一個組合，往往與成就或抱負無關。

這並不是尼日利亞政府機構在其數位轉型旅程中首次遭遇失誤。2017 年，JAMB 本身受到猛烈批評，因為成千上萬的考生在註冊期間無法訪問其網站，這與基礎設施不佳和系統維護最少有關。

多年來，裂縫越來越大。國家身分管理局（NIMC）和國家統計局（NBS）都曾經歷數據洩漏，暴露尼日利亞人的個人和財務記錄到未經授權的平台，往往只賣到 100 奈拉。即便獨立國家選舉委員會（INEC）也未能幸免。在 2023 年總統選舉期間，INEC 承認其結果查看入口網站（IReV）遭遇技術故障。官員們將失敗歸咎於系統的複雜性和敏感性，外加持續不斷的網絡攻擊威脅。

下一步是什麼？

對於公眾的抵制，JAMB 宣佈所有受影響的考生將獲得第二次復考機會，從 5 月 16 日星期五開始。此外，技術專家和監管機構，包括尼日利亞計算機專業註冊委員會（CPN）已被引入審計過程。

但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次重考為時已晚。學生們已經錯過了一些機構的申請截止日期。其他人則在面對倦怠、挫敗感和因技術施加的失敗所引發的情感後果。

據報導，法律行動正在醞釀中，超過 8000 份正式投訴被提起，集體訴訟正在考慮中。

2025 年的 JAMB 故障已不僅僅是一個技術錯誤。它是一場國家的清算。它揭示了尼日利亞在評估、錄取和支援其未來勞動力方面的深層缺陷。這一刻是否會引發持久的改革或者消逝在官僚機構的沉默中，仍有待觀察。

但目前，數以千計的年輕尼日利亞人仍在懷疑這個用於衡量他們潛力的系統是不是限制他們的最大阻礙。